【刑林】心如潮涨
关于七夕、红包和醉酒。
很平淡甚至有点俗气，过个节，虽然晚了，还是要祝大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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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当然不会存在七夕假期这种名头，只有上司牺牲自己成全那些或是结婚的或是热恋期的还有单身也想凑热闹的下属去哈皮。于是刑从连整个下午都奉献给了商场活动的执勤工作，能够脱身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八点半，此时林顾问已经被一帮人簇拥着带去聚餐，美其名曰“单身者的狂欢派对”，也大概只有林辰一个人是因为刚好落了单被盛情绑架去的，顺便捎带上了王朝这么个买一送一的赠品。
刑从连从商场出来，玻璃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里面闹哄哄的氛围，又被大片的城市光影闪到了眼。他迅速思考了一下行车路线，打开手机，发现自己在十分钟前收到了林辰发来的红包，数额是2083.9。
红包游戏早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点小情趣，林辰逢年过节绝不会缺席的标准礼物，比如520、666或者999再或者1314，都是一些很讨好的数字，也总会在之后收到刑从连加上一个零或者两个零的回礼。
这次的红包数额意外地精准到了小数点后一位，刑从连暂时失去了加零回礼的机会，并且陷入了无限的猜测里——大概是有什么特殊的谐音或者寓意，排除生日和一些特别的纪念日，然而搜索引擎也如实回答没有结果，来自林顾问的红包底下空空荡荡再没有多余的信息，看来他对此似乎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于是2083.9成了一串刑从连无解的林氏密码。
前边拐角处的花店亮着灯，西餐厅的玻璃窗内坐满了桌，也许王朝能够解开——刑从连的脑内闪过很多念头，在交通信号灯由红变绿后，驶离了这个路口。
林辰婉拒第N杯酒的时候，刑从连带着大捧的玫瑰花束抵达了包间。
他一点也不像刚刚结束了长达六个小时的紧张工作，反而更像是在精心策划的惊喜里初登场。林辰在包间门被推开的同时转过头去，刑从连在逆光的角度里在他眼底形成一瞬间的模糊光影，周围人手忙脚乱却十分有默契地为这位大队长让开座位，于是他非常顺利地坐到了林辰的身边，并且拥有了一套新餐具。
“七夕快乐，林顾问。”
“你也是，辛苦了。”
这是今天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祝福，夹杂在一些工作上的关心和问候里，显得有些正经的严肃，又因为彼此压低的声音里隐隐透出的愉悦的笑声而显出非常自然的亲昵来。
“刑队是带花来慰问广大单身群体的吗？”
大概是已经到了酒饱饭足的阶段，最先起哄的声音来得很快，刑从连从善如流地接招：“很遗憾不是。路上想到惊喜要趁早，但碰上了堵车，七夕都赶着回另一半身边过节呢。”
于是紧接着就有人哄笑着调侃说要瓜分刑队长的玫瑰，被后者半真半假地威胁，说如果少了一支，明天全队就多加一个小时的班。
累计计算，加满为止。
相当狠毒，于是在座各位吃菜的吃菜喝汤的喝汤，心里却是非常统一地一口长叹——敢情这位大队长就是挑了个好时间专程来秀恩爱的！
王朝并没有在座，林辰的解释是对方最近沉迷某款网游，七夕任务当前就溜去网吧了。刑从连对此的评价是孩子越大越该放养，于是最后回家的路上只有他和状态不太对的林辰。
状态不太对这个形容似乎有些偏颇——他的意思是，醉酒的，林顾问。
饭桌上他并没有察觉到，一直到淡淡的酒味从离开酒店起自始至终跟随他到停车场时才后知后觉，刑从连非常明智地选择去马路对面为他买来了一瓶矿泉水，对方接过去的手指都带着高热，眉尖始终皱着不舒展，眼尾在缓慢地睁眼再闭眼的动作里已经烧出薄薄的一层赤色。
“林辰？林顾问，是谁灌了你酒？”
林辰不答，他并不擅长喝酒，所以总能避免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里——意思是他真的很少喝醉。上一次醉酒大概是在年初一场什么庆功宴上，一旦酒精摄入过多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微妙的开关，回家路上好巧不巧地碰到了个抢劫的小混混，刑队长表示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人就已经被看似瘦弱的林顾问非常不客气地教训了一顿。
简言之，醉酒的林辰会触发很多意想不到的属性，暴力指数上升是最直接的，另外类似床上会变得稍微主动一点这种事就别指望刑队长会详细说出来听了。总之回到当下，在避免林辰有更多过激举动之前，刑从连已经扣住他的手腕，指腹擦过腕骨，极尽轻柔地安抚与摩挲。
“…我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
林辰回到副驾驶，有些困倦地微微闭上眼，那捧玫瑰花在后座安静地躺着，透过后视镜就能看到一簇漂亮的红色。
“王朝也不在，如果我没来接你，是不是很麻烦？”刑从连侧过身替他系好安全带，“所以林顾问，结合自身条件，要量力而行。”
林辰没有出声，他微微侧过头去，以至于刑从连再也无法用余光观察他的神色。顾问先生可能是很快睡着了，也可能是在看城市夜景，总之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刑从连才收获到了一句醉酒后的沙哑回应。
“我记得你说会来接我。”
这下轮到刑从连沉默了。
该怎样回答醉酒的爱人才算恰当？
车流和光影，鸣笛声和外头流进来的音乐声，这些都被呼啸的风切割，酝酿着醉意的车厢里很快翻滚起情热，有点抓心挠肝，让人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去一吻。刑从连无奈，却也只能攥紧方向盘。
“林辰啊……”
这是一声拖长的叹息，呼吸声一顿，安静了一瞬，林辰没动也没回答，不易察觉的颜色从双颊染到耳尖，刑从连想接着说，他却先开口了。
“我知道的，放心。”
林辰从阴影里重新抬起头，他们很快回到了颜家巷，停车之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着急下车。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夹在一吐一息里，刑从连的手指圈覆在他腕间，循着心跳和呼吸声倾身亲吻，先是落在他额头眉间，再是眼尾，而后掠过鼻梁，落在唇上。
吻得极认真，到撤身时呼吸都没平，混着酒味，林辰的嘴角都带了水光和赤色。刑从连深信于“人都是视觉动物”，开口问他：“林顾问，我想知道，2083.9是什么寓意？”
“嗯？”林辰似乎花了一两秒钟来搜寻相关的记忆，缓慢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寓意，只是我微信钱包里所有的余额，吃饭的时候大家还一起抢了红包…好像确实不太多。”
刑从连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在海上，林辰也是这样用了抢到的所有零碎的钱作为“包养”的费用。似乎还能联想到那天淡淡的海腥味，以及不久前饭桌一角，顾问先生在醉意里认真点着屏幕输入数字的样子。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大概是王朝终于结束了网游里的战争，林辰闭了眼，刑从连伸手转了一把车钥匙，升了车窗，灭了顶灯。
心脏像是热烫铁板上的黄油，迅速地融化，他们俯身碰撞，于昏沉夜色里一吻再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