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不动了

凹3:Mooat

【朝俞】关于男朋友穿衣风格的研究

一个从冬天拖到快要春天才写完的脑洞。
灵感来源感谢 @青森Mori 







“今天几度?”

贺朝一边在抽屉里翻找上次不知道放哪儿了的火锅店优惠券,一边滑开锁屏:“实时温度3度,这么低,要不我们打个车过去?”

“所以你就不能换条裤子?要不你再穿条秋裤。”

这是谢俞在出门前第三次试图说服贺朝,相比前两次反而多了点威胁的意味:“还是你想直接校医院一日游?”

后者新买不过两年的长裤在某个冬春交替里再也包裹不住脚踝,不知不觉就退成了九分,叠在衣柜的一格里,因为是来自男朋友的礼物而仍旧在被无限制地宠幸,洗过太多,膝盖部分还微微泛了白。

“不冷。”贺朝把被压得有些皱巴的打折券塞进外套口袋,换了鞋,指腹在裸露出来的那一小截脚踝上摸了摸,“别的裤子昨天都洗了。二月都看得见底了,冬天不是都要过去了吗。再说了,我们潮流boy不能屈服于——”

“不能屈服于秋裤势力。”谢俞从善如流接下后半句,转身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两条围巾,灰白格的那条半强迫着给贺朝缠了两圈围上了:“温度一点也没回升。”

低点头鼻尖埋在柔软料子里还能嗅到好闻的薰衣草味,这是贺朝关于男朋友的未解之谜之一,明明两个人的衣服都是一起投进脏衣篓再一块送进洗衣机里,用着同样一瓶洗衣液洗过的,谢俞的总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钻进鼻腔里充斥整个胸腔温柔的蓬松香味。

“反正离火锅店也不远,我们走路五分钟…小朋友记得戴个口罩。”

贺朝整装待发,开了门之后又转过头来提醒。

有个词叫水土不服,干燥的冬天以及质量持续低下的空气质量大概是谢俞和北京这座城市唯一的不契合点。

谢俞把拉链拉到最高,黑色口罩搭在下巴边缘,出门的时候被手指勾着提起遮住了半张脸。贺朝去捉住他手指包裹在掌心里,又偷偷牵着塞进自己风衣口袋里。

被同校的碰见说不定又要上热门帖了。谢俞突然这么想,实际上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然而掌心里传递的热度太真实,藏在口罩下面的嘴角却是忍不住弯出了弧度。



本校论坛有一个帖子叫清华男子穿衣图鉴,贺姓同学和谢姓同学偶然发现这个帖子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间做了长达一年之久的常客。

“贺朝像是常年混迹于各大gay吧的潮男,谢俞跟他一站简直就是深得老师喜欢和学妹学姐芳心的乖乖大学生…”

“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不仅穿衣风格迥异,还永远不在一个季节。”

“但是每次同框出现都能无形中产生强大的磁场,我眼里像是被装进了十八层滤镜,怎么看怎么配,怎么看怎么合拍——即使一个穿着从实验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白大褂,另一个穿着迷彩的冲锋衣。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贺朝憋着笑念完了几个楼的评论,忍不住感叹着重复:“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谢俞嘴角抽了抽,毫不掩饰这其中的嫌弃之意,捧着复习资料挪着椅子远了点,留给贺朝一个冷酷的背影。



贺朝的穿衣风格和谢俞的确很不一样。

谢俞夏天穿的最多的就是白T,各种牌子的都有,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图案的纯白色,每天轮流换,做旧水洗的牛仔裤或者宽松的运动裤都是百用不厌的搭配。十个大学生里九个这样穿,不土也绝对不能算出众,然而在被淹没于大众化之前,天生显嫩又好看的脸总能轻易把周围目光吸引到百分之八十甚至以上。

秋天的时候就会套上各色的毛衫,露出一点衬衫的领子,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紧扣着勾勒颈线。天气再冷一点就是大衣,浅褐色、卡其色或者黑色,温柔又不突兀,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衬他而调配出来的。

如果是冬天的话,会在北京的低温天气里套上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团,缠了两圈的围巾会堪堪遮住一点下巴和嘴唇边缘,露出被冻得微红的鼻尖和平静注视过来的眼睛,张口呵成雾气,模糊了眉目。

实际上一直到上了大学,梅姨也没放弃给宝贝干儿子买衣服的爱好,其热情程度绝不亚于某人高中时代对换装小游戏的痴迷,谢俞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寄来的衣服,永远卡在换季前适时送来,神经粗条的中年妇女细心起来总有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温柔。

高中时期套在校服里看不出来,蓝白色的一大片里一眼望过去大概率下也挑不出谁是谁。等到上了大学之后各方面都给出了很大的余裕来发展个性,再也不是穿条破洞牛仔裤都要被带去教导处训话一下午的时候了,于是贺朝不负众望地直接一溜儿窜上了潮流前线。

谢俞偶尔也会被带着一起买一两件在男朋友口中称之为情侣装的同款,皮衣夹克也并没有被完全排斥在可供尝试的行列之内,有一次逛街的时候甚至被贺朝连人带一件潮牌外套一起塞进了试衣间,穿着条宽松的运动裤出来的时候画面有点怪异,于是又被往怀里塞了条灯绒芯直筒裤。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原本穿在里面的毛衣也被替换成了一件连帽卫衣,该凸显的修长身材一点也没因为穿得太多会显臃肿而被淹没。贺朝愣了几秒没说出话,满脑子都在感慨我男朋友怎么就这么好看。

这么好看,那么好看,哪里都好看,怎么都好看。

后来据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说,那一套穿搭稳居清华男子穿衣图鉴实时排行榜单的top3之一。



top1和2在相当长时间里都归贺朝所有,然而霸榜人物还是没逃过北方冬季的辣手。



贺朝当然不会用乌鸦嘴这个词来形容男朋友,于是他在被扎针的几秒钟的思考时间过后,一歪过头跟谢俞说:“原来我家小朋友真是个预言家。”

被塞进掌心里一杯热水外带一句傻逼。

发烧这事来得太突然。两个人吃完火锅的第二天是周六,心安理得多赖了会床,早上谢俞先醒,刷完牙洗完脸再折回去叫贺朝,半天没动静,从被子里摸到他额头过分的烫热感时才察觉到不太对。

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血液里,贺朝裹在临出门前被谢俞从衣柜里找出来的厚厚羽绒服里打哈欠,帽子边沿那圈绒毛被旁边空调的风吹着往一边飘,头晕嗓子疼还犯困,僵硬着指节动了动,转过头就看见谢俞在和人微信聊天。

仔细看了看,是梅姨。

距离和角度的问题,手机屏幕上只能看清不时跳出来的白色或者绿色的或长或短的对话框,文字都是模糊的轮廓,偶尔混杂进几个表情。

贺朝是在打着哈欠调整舒服的坐姿的时候,偶然一瞥才发现谢俞打了个耳洞的。

他愣了愣,仔细再想好像是前一阵和一个认识的学姐偶然聊天的时候,知道她和女朋友交换发绳来做一种对彼此所有权的象征,当时贺朝还调侃说那我们两个男的怎么办。

学姐想了想,说不如你们也交换点小物件,比如耳钉?

“老谢没耳洞。”

当时小朋友是怎么说的?

…好像什么也没说。

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句随口,说过了很快就忘了。于是时隔多日之后隐藏在碎发底下那根小小的银色耳针,成了贺朝困倦中惊起的一圈涟漪。

谢俞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垂,在贺朝发问前先回了:“前两天刚打的,单边。”

“这么厉害。”贺朝歪过头给他展示自己左耳上的两枚红宝石色的耳钉,也不怕针头跑歪,幼稚又执着地凑过去,“我们也要爱的象征。”

谢俞盯着他那两枚非常风骚的闪亮红色,思忖着要不要去买同款的一对蓝色的。

好gay俩男的。

谢俞觉得自己甚至能想象到某帖的最新评论了。



挂水一直挂到了下午,中途贺朝还睡了一觉,谢俞去拿了几天量的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拔了针解放了的贺朝正顶着一头蓬松乱翘的头发站着伸懒腰。

“回去好好吃药。”

“你亲一口我吃一粒。”

“……”

刚刚退了烧的大病号套着高领的厚毛衣,在干燥气候里和羽绒服摩擦生电,手背上还贴着止血贴就去牵谢俞的手,指尖啪嗒碰出了电。

“那我吃一粒,要亲你一口。”

算盘打得好精一男的。



梅姨后来寄来了一箱快递,贺朝去菜鸟驿站拿的,兴致勃勃帮着男朋友拆箱,然后谢俞从里面挑拣出来一个单独包装的袋子就往他怀里塞。

“给我的?”

“嗯,梅姨说让你照顾好身体。”

贺朝看着手里这条紫色秋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概一直充当冲击别人视觉的人物惯了还没被这么冲击过,大脑当机几秒钟,最后迫于男朋友势力威胁还是去试了,意外地非常合身,还很暖和。

“梅姨一直都是这样,喜欢给家人买衣服。上次和她说你自己作到发烧了,她就坚持给你买了。”

一句话里可供提取的信息点太多,关键字关键词,谢俞这么说的时候,贺朝正在全身镜面前研究自己和这条紫色秋裤的适配度,心头像是蓦地淌过了一股热流。



零下几度的冬天和发热感冒当然不可能轻易击垮潮男,所以为什么贺朝一夜之间就走起了全副武装保暖至上的穿衣路线,成了短时间内的本校论坛讨论之谜。

一直到后来毕业、工作,无数个冬天里必不可少的就是冒着热气的火锅和梅姨寄来的一箱新的衣裤。

再到后来贺朝小有成就,回校做过一次演讲,医学院的那位年轻的谢教授就坐在前排,常年不变的冷漠脸上竟也松动出温柔。

不知内情的人猜,也许谢教授是真的很欣赏这位年轻总裁。

只有谢俞本人知道,台上那位举止得体,谈吐风趣的小贺总熨烫平整的西装裤底下,是他早上亲自给他挑出来的一条秋裤。



一点也不潮,却裹着无数最温暖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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