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俞】Merry Christmas
大学期间的贺朝x谢俞.
迟到了很久的圣诞节小甜饼.
应该算是个没什么起伏的关于节日的琐碎的故事.
各种合理不合理的情节设定都只是设定，不要较真.
我发现我每次在节日当天之前来不及写完贺文，我以后自觉提前一个月开始写
01.
圣诞节这天非常应景地下了雪。
完全就是可以预兆到的，平安夜的当天冷到手指裸露出来不过几秒就被冻到通红，僵硬着指节滑过手机屏幕多打几个字都成了种折磨。
谢俞收到贺朝的微信消息的时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视野可及范围内小半的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趁着老师更换ppt的间隙，他只用余光就看见前排的女生偷偷把红绿配色包装纸裹着的礼物塞进旁边睡得正熟的男朋友的怀里，礼物的接收者被这点小动作惊得猛然清醒挺直了腰背，带着谢俞面前的桌子剧烈颤动，随之而来的还有手机的嗡嗡震动音。
贺朝：[一只兔子的正面照.jpg]
谢俞：？
贺朝：[这只兔子的侧面照.jpg]
谢俞：？？
贺朝：[这只兔子的脸部特写.jpg]
谢俞思考了几秒钟，郑重地在对话框输入，发送。
谢俞：……今晚吃麻辣兔头？
02.
“我男朋友说背完书就来找我，法学生的嘴骗人的鬼吧，我们这是不是永别了？”
同项目小组的女生这么说的时候贺朝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都差不多要一个星期没和谢俞一起吃饭了。
每个学期末似乎都是忙碌的顶峰，贺朝从年末这一月的中旬开始就抓不到机会和谢俞一起吃饭，彼此几乎完全错开的时间表让他想和男朋友商量一下圣诞节安排都变得格外困难，一条消息发出去就是石沉大海渺无回音，贺朝面对着空荡的对面位置后知后觉完全认同了某个说法简直可以被奉为真理。
“你永远不要妄想可以随时联系到你处于期末的学医的男朋友。”
03.
“没事，我们还可以靠漂流瓶联系。”
谢俞端了一盘子排骨放桌上，完全无视了对面贺朝一脸的悲痛欲绝：“我说小朋友，你不是未来的白衣天使吗，能不能关爱一下你的男朋友，我的身心健康受到了严重损害，你不能见死不救。”
谢俞想笑。他知道贺朝也就借题发挥嘴上抱怨几句来讨自己的哄，实际上他本人临近期末也把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了复习，即使能在一起腻着的时间被压缩到几乎为零，彼此还是做出了最大的宽容，且一如高中时代一样共同努力着。
“多看书多做题，包治百病。”难得有时间一起吃顿饭，谢俞干脆就耐着性子逗他，不急不慢夹了一筷子豆芽，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没忍住就勾了勾嘴角，“再说，我一没打你二没让人打你，你身哪损害了？”
“性生活不和谐，这损害太大了。”
“…欠打吧你。”谢俞抬了抬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大庭广众，明目张胆…”
贺朝也没躲，一边动筷子去夹排骨一边勾住他脚踝一晃，没脸没皮往下接，“明目张胆喜欢你。今天圣诞节，晚上说好了一起去吃饭，我下午都没课，等你下课我去接你一起走？”
“好，我知道。”谢俞点了点头，又无奈地扬了下巴，“朝哥？你筷下留情点，一盘排骨都被……”
谢俞还没说完后半句，口袋里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始震动，硬生生打断了他伸到半空的筷子。
“嗯？杨教授？您那儿……是，好，我知道了。”
贺朝趁着谢俞停了筷子接电话的这个空档成功抢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得意地炫耀了一下战利品，被谢俞一边回应电话一边回敬了一个白眼。
“现在？好…嗯？不远，就在餐厅，我马上过去。”
贺朝夹着那块排骨划了道曲线，折了一道又进了谢俞碗里，问他：“急事？”
“嗯…要回一下实验室，新来的学弟把数据写错了，教授让我回去帮个忙重新做一遍，明天一早就要交上去。”
“怎么每次都是找你？杨教授这是使唤你还上瘾了啊？都年底了，我是不是该去跟他说说，给孩子留个谈恋爱的时间吧。”
谢俞觉得好笑，把那块沾满酱汁的排骨又夹回了贺朝碗里：“你怎么就不想这是对我的肯定？”
“那还用说吗，我男朋友这么好，我先在心里肯定了十万八千次。还不是怕你累着，你敢不敢让我看着你上称，上次是什么时候？…就跟三个月前比，肯定瘦了五斤往上吧？”
“哥……朝哥。”
贺朝千言万语的批评教育堵在唇边，张了张嘴硬生生是没能发出声，几乎是立刻熄了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太吃这套了，完全就是毫无骨气地被这一声嗖的一箭正中红心。
“下午我尽量早点回来，圣诞节一定是一起过。晚饭我请，你会不会等我？”
太犯规了，太太太太太卑鄙了，除了认输还真没别的法子。
等贺朝回过神时自家小朋友已经起身离开了，顺手还带走了桌上最后一个奶黄包。
04.
大概是受老贺熏陶，贺朝还是很重视仪式感的，比如逢年过节，一定要精心策划准备份(自认为)完美礼物。
谢俞对此只愿意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深受其害。
比如他今年在平安夜的当晚就被按在两个人在校外租的房子的床上干到腰背发酸，压在身上的人精力旺盛到不可思议，借着节日的名头还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抱进浴室又来了一次。
谢俞被弄到昏昏欲睡，裹了被子过来正想就此闭眼就睡，就感觉被男朋友往怀里塞了个东西。
形状奇特，又有点毛茸茸，谢俞根本分不出力气睁眼去确定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咔哒一声这玩意儿被人按了开关。
紧接着怀里的东西突然开始震动，然后不大的房间里开始回荡“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的震动人心的歌声，大概是因为是录制版本，贺朝本人的声音里还混杂着不小的杂音。
谢俞瞬间就清醒了。
怀里的向日葵花还在坚持不懈卖力地扭动着：“我要唱心内的话乎你听，我爱你我愿意你不用怕…”
结局就是贺朝被谢俞猛地一拽再翻身抬腿一跨就压趴在床上，膝盖摔得还挺疼，面部表情悲惨且相当无辜：“不是，小朋友你这是太开心了吧？？我可是录了好几遍才选出这个的，是不是特感动。”
谢俞冷冷一笑，今晚最大的仁慈就是没一拳头砸下去：“我就问你，你他妈敢不敢动？”
他还真不敢。
05.
贺朝的礼物当然不止于那个被谢俞嫌弃了一晚上但还是在第二天早上摆上了床头的卖力扭动的会唱歌的向日葵花。
朝哥仍旧在制造惊喜这条路上奋力前行。
他打了个车直奔最近的宠物市场，买了一只兔子。
对，就是你想的那种。活的，还在笼子里啃菜叶子啃得特别开心的毛团兔子。
06.
关于兔子这事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贺朝那天下午顺路去接谢俞下课的时候被拉去当了苦力搬东西，是一笼三四只的雪白大团子，近人的时候会迅速往边角挤成一团，偶尔支棱着耳朵在缝隙里露出一两双红色的眼睛。
“这是？”
“…今天解剖没用上的。”
“啊？”贺朝脚步一慢，回头往实验室张望，只来得及看到了门被最后一个人出来的人带上，咔哒一声上了锁。
“那它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谢俞和他并排走，偶尔伸出一只手指去蹭几下白团的毛，不过后者显然没有从死里逃生的惊恐里缓过神，抗拒地缩了缩身体努力想要避开。
“我说这些兔子怎么办，你们这儿还有专人养吗。”
“怎么朝哥，你要来应聘兔子饲养员？”谢俞一边走一边把笔记本翻了几下扫过几眼检查记录无遗漏再合上，随口应他，“也就一晚上吧？估计明天别的班来上课的时候就把它们解剖了。你放那个屋里就行，我锁门。”
“不过真的挺可爱的。”贺朝这么说了，谢俞才转过头去看他，惊奇地发现对方观察兔子时的表情柔和到让人心里跟着蓬松柔软起来。
“小朋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可以养只宠物？”
“养你我就挺满足了。”谢俞抬了抬手腕，用笔记本的边角拍了几下贺朝的肩膀，“警告你啊，这几只兔子是公共财产，不能偷，算你违法乱纪。抬头，看见监控没有？”
“靠，我是那样的人吗！”
“防患未然。”
贺朝记得自己当时气得想笑，然而走到拐角摄像头盲区的时候却被一双柔软的唇飞快亲了下脸颊，茫然了一秒钟后回过神只看见自己男朋友像全然不关自己事一样快步走在前面，回过头时忍不住率先挑了嘴角。
“不过可以偷个亲。”
07.
从那个时候开始兔子就成了贺朝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心结。
不过仔细想起来，他其实已经分不清自己念念不忘的到底是怀里的兔子还是那个兔子一样柔软的亲吻了。
08.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雪落在树枝上已经叠了厚厚的一层，被重力下压着弯曲出一点点的弧度，地上结了层薄薄的冰，人流明显放缓了速度，沿着被脚印踩踏拓出的一条窄道往前小心翼翼，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率先在厚厚的雪地摔出个漂亮的人形。
贺朝没能在下课的时候准时在教学楼外接到谢俞，原因在于小朋友在下课前五分钟突然发了消息说要去交资料，让自己先去约好的餐厅。
定好的是家火锅店，上个月搞活动的时候满金额可以抽奖，谢俞那天就像个散发着光芒的欧洲人，抽中了两百块钱的代金券。然而后来太忙，这张代金券也就一直被压在零钱盒子底下完全被遗忘了，临近圣诞节时两个人才想起来年底就要过期了，干脆就这么定了圣诞晚餐的约会地点。
贺朝到的时候店门口的圣诞树上挂了很多份小礼物，进店时还被热情地塞到了手里一个，坐到座位上拆开，里面是一块小小的姜饼人饼干。
等到谢俞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贺朝在玩不知道第几轮的Cookie Run，屏幕上的公主饼干拖着厚重的裙子也跑得相当矫健。
“小朋友，我劝你有点危机意识。”
谢俞坐下来的时候身上还卷携着外面的凉气，多少是自己迟到了理亏，茫然地隔着锅底层层白气看他一眼：“嗯？”
……。哪知道贺朝就是把手机屏幕转过来晃了晃提醒自己：“游戏排名。”
“……”
09.
谢俞对于节日这种场合并不是太看重，送礼物也完全属于突然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适合的就送了的类型，专门挑日子来送东西并不属于他的一贯作风，所以贺朝在听到谢俞说出“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的话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
联想到小朋友惯于在听到自己随口一句“某某某好像挺好看的”这种话就能在隔天默不作声买来塞到枕头边，贺朝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还真没对哪家的鞋哪家的衣服动过心。
那还能是什么？
诸如绑个蝴蝶结……那什么的场景，贺朝最多只敢想想，还只敢想到一半就劝自己珍惜生命。
“能不能给个小提示，你买什么了？”
“你回家自己看。”
贺朝眼皮突然一跳。
两个人在大一下学期在校外租了房住，也逐渐习惯管那里叫家。现在，圣诞节的晚上八点二十分，那只从宠物市场偷偷买来的兔子还被连兔带笼子给藏床底，啃着不知道哪块胡萝卜。
10.
回家的路上贺朝随手刷了朋友圈，看到那个抱怨男朋友太忙的女生发了两张图，第一张是一桌子菜和两份碗筷，第二张是个包装好看的礼物盒子，看样子应该是圣诞礼物，配字是“今天的男朋友不归期末复习，归我。”
贺朝忽然想到了自己男朋友，在地铁上就忍不住想笑。谢俞听到动静侧头投以目光，正对上一双亮晶晶注视着他的眼睛。
“笑什么呢。”
“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爱你。”
“…就这个？”
“对啊，就这个。”
谢俞点了点头，再转过头时能看到地铁的门上映出的模糊挨近的两个影子，他挪了一步，两个影子就交叠了一小部分。
“嗯，我也是。”
11.
谢俞出电梯的时候走在前面，但是临近门前反而放慢了脚步，显然是打算把这个开门的任务交给贺朝。
这样一来贺朝就清楚意识到自己可以在开门后就看到惊喜的礼物了。
钥匙插进锁孔里旋转最多只要五秒就可以打开门，五秒里贺朝甚至无厘头地想谢俞送的会不会是一箱胡萝卜，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让他挖掘床底下的宝藏……
当然，答案并不可能是一箱胡萝卜，但是无限接近于它。
贺朝摸索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正对着玄关处的地板上放着一个透明的兔笼，浅棕色的兔子抖了抖耳朵，刚好和他对视。
贺朝当场愣住了。
这反应让谢俞看来就是开心过度，然而等到贺朝飞速换了拖鞋去卧室床底下扒拉出另一个兔笼子抱过来和地板上那个并排放好时，谢俞毫不意外地跟着愣了。
12.
这他妈是什么玄幻剧情？
13.
贺朝这才知道谢俞这只兔子是拜托了杨教授，托了后者一个开宠物店的朋友弄来的，号称全店最好看的兔。
“一听就很厉害吧。朝哥，配你。”
谢·一手一只兔·俞如此解释。
所以小朋友这几天频繁的忙碌也完全说得通了，贺朝想。他的心思太好猜，有求于人肯定不是白求的。
“其实本来不是打算今天给你的，跨年那天送也挺好的。但是你下午给我发兔子照片，我就觉得还是该早点满足你这个愿望，下课了就先去领了兔子，没想到你拍的是你买来的那只。”谢俞努力忍笑，到底还是没忍住，“那只能说明你拍照技术终于不那么直男了，我真没认出来是你拍的。”
贺朝捏了捏两只兔子的耳朵尖，然后郑重地亲了亲谢俞。
“恭喜小朋友圣诞节喜升辈分，你现在是两只兔子的妈妈了。”
14.
隔天早晨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贺朝才发现，前一天晚上谢俞在进火锅店的时候也拿到了一份同样彩纸包装的小礼物，里面是一小块形状挺好看的糖果杖。
贺朝把自己那块姜饼人放在了糖果杖的旁边，拍了一张照片，配了文字发朋友圈。
“每天都想给喜欢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哗啦啦地落进了掌心，汇聚成满满的一捧。
轻轻一吹，就闪烁出满天星光。
-Fin-
